“长眼的都看得出。一会儿在后面给几箭,逼他们当靶子。”
“再者,给大黑山那厮传信,一点力都不肯出,也不怕银子烫穿了爪子。”
袁弘狞笑道。
眼光老辣,瞧出了那马车轮子压地时有些轻浮。至于有没有问题,便让陈瘸子探探。
“袁爷英明。”
那人也吐气开弓,一支响箭穿云而起。约好了的,箭响便围山,不会放走了一个。
“主家,那是老匪的响箭啊!”
有庄客惊呼道,他是老家常年遭抢,才被逼卖了祖产,搬进桃源县讨活的。
“一响是围,两响就是冲进来抢了!”
老匪?屋漏偏逢连夜雨。
听刚才只一响。
“刀子,让徐达点狼烟。”徐苦深吸一口气,大喝出声:“其余的汉子,搭火油箭。”
“射马车!”
夜风中,数支火油箭如流萤划过。
载满浇油枯草的马车顷刻燃起,喷出的火舌烧焦了拉车两匹瘦马的鬃。
惨嘶几声,惊马拉着草车向陈瘸子撞去。所过之处,漆黑的荒野照如白昼。
“关门落锁,崩满弓。”徐苦再喝。
陈瘸子躲闪不及,胸骨被撞断。剧痛中仰面栽倒,就见一阵箭雨落下。
准头是可耻的,可有了火光照亮。几轮齐射下来也放倒了二十多个。
被算计了。袁弘只觉一口老血卡在了喉头,强烈的屈辱感袭上心头。
老帮在外城横惯了,哪吃过这亏。见终于突进到三十步内,目眦尽裂吼道。
“抛钩撞门,头个冲进去的晋升堂主。”
一群亡命红了眼,十数把绳钩甩出,攀住了庄墙,几把弓掩护着撞门桩子靠近。
“架木板,不理钩绳。只射举桩子的!”
近距离对射,两边都是拼了命。徐苦这边还好,倚着垛口,只有一人被射中了肩。
那些本已露出嗜血表情的老帮混子却是懵了,“他娘的,这是什么墙!”
十几条攀城钩,三十名精壮汉子用力猛拽,硬是纹丝不动。转眼又扔下十几条性命。
队伍里几个当年的痞兵见了这架势,已经在往队伍后面缩,偶然抬头,又是大惊。
后山起了烟,笔直入空不散。老帮混子纷纷哗然,不开声叫名的规矩摔了稀碎。
“狼烟!怎么有狼烟!”
“袁爷,有官军。起狼烟了!”
袁弘一巴掌呼在叫嚷之人脸上,“哪个再瞎嚼舌头,老子宰了他!分明是那臭卒诡计。”
“有官军也是先对上后山的老匪,门快破了,有富贵不取就是天杀的!”
“捡些垫肩的,给老子撞门!”
一听垫肩的,地上负伤的混子立刻开始挣扎,却还是被抓起扛在了肩上。
一群亡命,借同伴的身体藏好头。直接逼到了庄门下。
“袁弘,直娘贼。老子和你不共戴天!”
也被扛起的陈瘸子跛腿直颤,腰上又挨了两箭,眼看血止不住。
借最后力气拽下身下混子背后的弓,暗藏的两支响箭又被射了出去。
“狗日的果然藏着祸心!我说那后山没有动静,原来是你这老狗做了局!”
庄门出撞击不断,又听了两支响箭。徐苦忙问刚才那匠人:“一支围,两支抢。那三支呢?”
“屠……屠庄。”
正在这时,点完狼烟的徐达也跑回了庄强边,“主家,后山的道给老匪断了。”
徐苦心下一凛,“还有呢?”
“还有之前交代盯着的事儿。”
“官道上,起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