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忆撒谎了。
他当时不是抑郁症,是抑郁倾向、中度焦虑症。
那是在中学时代。
大家有升学压力,而他还有生活压力、社交压力,在学校遭受同学霸凌欺侮,回家后没有个倾诉的人反要去面对冷冰冰的灶台和长长的账单。
就这样时间长了,他的精神世界崩塌了。
还好学校老师很好,发现他开始自闭、颓丧后便格外的去关注了他,带他去看了精神专科的医生并安排了热忱的同学跟他做朋友。
内部用药、外部环境改良,这样王忆渐渐摆脱了抑郁状态。
但当时的感受他记忆犹新!
当时的经历更刻骨铭心、无法忘怀。
所以当王忆来到82年的天涯岛,感受到了岛上积极的氛围、乡亲们贴心的关怀、全村之间真诚的情谊后,他便果断的留在了这个年代。
他没有多喜欢这个年代,他喜欢的是岛上的人。
另外他也喜欢这个白天鹅,腿太长了,她腿上穿的那是白丝?不是,是拴在他心头的情丝!
另另外秋渭水的处境也让他感同身受,抑郁症真的难受,当然他不是精神科医生,不能给秋渭水的病情下诊断,可他凭借自己有限的经验来判断,秋渭水就是抑郁了。
而且是比较严重的阶段,已经开始自残了。
下一步会有自毁倾向。
这必须得进行药物干预了,光靠外部环境的引导是没用的。
想到这里他对秋渭水说道:“你在这里等等我,我出去一趟,我有治疗抑郁症的药物放在我同事的包里,等我拿过来你吃着看看,应该有用。”
当时医院给他开了药,是抑郁症广谱用药氟西汀。
抑郁症其实是个很广泛的病症类别的总称,用药很讲究,氟西汀的厉害之处就是它针对范围比较广。
另一个就是这药物虽然是处方药,但在大药房也有出售。
于是他走出厕所进一个找了一个处于无人会注意的角落处的房间,掏出钥匙捅进锁眼拧开走了进去。
时空屋里很安静,角落里堆积着大量粮食。
王忆去推开门,再出来便是他租赁的那房子。
这房子所处的工业园一带不算很繁华,可如今城市里、乡镇上的大药房太多了,王忆凭之前保留的记忆飞快跑去找到最大的一家。
穿着白大褂的药剂师听了他的需求后问道:“有处方吗?”
王忆摇头。
药剂师遗憾的说道:“那不行,这我们绝对不能卖。”
王忆看看左右,掏出几张红色大钞悄悄塞进他的衣兜里:“医生,帮帮忙吧,我的抑郁症很厉害,我还有社交恐惧症,现在天色晚了不想去医院,所以……”
“这样啊?”药剂师凝重点头,“算你运气好,我们隔壁有诊所,你拿你身份证我去给你开个处方。”
这药不便宜,一盒二十八粒小三百块。
王忆要了一盒。
他将药盒包装扔掉,找了一张纸将胶囊包裹了起来,迅速回去又捅钥匙开门回到剧院。
这角落处安静无声,他推开门走出来,回到洗手间的时候秋渭水在门口,魁梧的军帽男也在这里。
另外还有几只白天鹅。
王忆出现,众人一起看向他。
军帽男问道:“就是他?!”
领头的白天鹅积极的说道:“对,政委,就是他,我怀疑他是冒充的抽粪工!”
军帽男那两道浓浓的眉毛皱巴在了一起,脸膛上表情很严肃,瞪着眼上下的扫王忆。
跟雷达扫战机似的。
王忆暗叫不妙。
秋渭水支援了他:“他不是抽粪工,是个医生,我之前难受的不行了,托人去找他来一趟。”
说着她迈开大长腿走来问道:“大夫,丢失的药你出去找到了吗?”
王忆硬着头皮走过去,说:“找到了。”
他将纸包递给秋渭水又说:“一天吃一片,别随便加剂量,然后这够你吃四个周的,四个周之后你的感觉就会好一些。”
“相信我,这个毛病很难缠,但可以治好,我能治好它!”
治疗精神类疾病,信心和药物一样重要。
前面的军帽男不悦的说道:
“小水你别乱吃药,老话说的好,是药三分毒。医生都说了你没什么病,你就是心里事太多、脑子里思想转不过弯来,你是那年看到你爹娘——唉,反正你别乱吃药。”
“还有你,给我过来!”
最后这句是冲王忆喊的。
王忆讪笑道:“领导,怎么了?”
军帽男厉声道:“别嬉皮笑脸的,你不是抽粪工也不是医生,对不对?”
“说,你进女厕所是干什么?”
这事不好解释。
王忆正为难,秋渭水接纸包的时候顺势握住他手腕不动声色的推了一下,低声道:“快跑!别跟他们纠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