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月前,圣启国,奉天宫,天命之所。
这是一个纯木质的房间,房间内流淌着清澈的水池,池子里有含苞待放的荷花亭亭玉立。
纯白的纱幕围绕着一处木台,显得十分古意。木台上,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太太,和一位兰质蕙心的妙龄女孩,女孩的耳畔挂着扶桑花的发饰。
两人席地而坐,旁边的熏炉里冒出袅袅的青烟。
“神婆奶奶叫扶苓过来,是有什么要紧事么?”女孩微笑问道。
“没有事情,我就不能唤你过来看看你么?”神婆面容和蔼。
“神婆奶奶哪里的话,”扶苓环顾四方,不解道:“只是您屏退天命之所的其他人,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和我说么?”
“东皇大人最近如何?”神婆问。
“姑姑还是老样子,每天早上都到公园里喂鸽子。”扶苓嫣然而笑。
神婆悠悠地说道:“玉皇国举办的云王会,你有兴趣么?”
“没有。”扶苓摇头,“您希望我去参赛?”
神婆笑而不语。
“是有什么预言么?”扶苓忽然正襟危坐。
“还是小苓聪明,和其他家的孩子不一样。”神婆的眼睛里满是欣赏之意,她取出一个木盒和一个锦囊,放在两人间的方矮木桌上。
“神婆奶奶这是什么?”扶苓乖巧地问道。
“我希望你能够带着这个木盒,去参加玉庭举办的云王会。”神婆郑重说道:“这一路会有些凶险,但是你会遇到对你很重要的人,这个人,和你死去的父亲有关。”
扶苓思考了片刻,长长的睫毛微动,“我愿意去,小苓也想多见识一些同辈人中的翘楚。这些是做什么的?”
神婆说:“这个木盒你不必打开,但这是很重要的东西,你一定不能让任何人拿走。”
扶苓螓首微点,“小苓明白了,那这个锦囊?”
“如果情况实在脱离控制,木盒落到了别人手上,你就打开这个锦囊,它会告诉你,该怎么做。”神婆神秘一笑,看了眼扶苓发间的扶桑花发饰,“还有就是,等云王会结束了,不管你是想回天都,还是去妖都看望你母亲,都随你。”
“小苓明白了。”扶苓收起锦囊和木盒,觉得神婆奶奶的话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可捉摸。
……
在扶苓秘密离开圣启国的首都——天都的第二天。
一个阴暗的房间里,漆黑的火焰在火炬上幽幽地燃烧着,一个黑甲骑士走进房间,单膝跪下。
“启禀吾神,有消息了。”
漆黑的火焰骤然摇曳,化作一个漆黑的人形,庄严的声音传出:“讲。”
“我们在天命之所的人传来消息,神婆派扶苓去了玉都。”黑甲骑士恭敬说道。
“什么时候去的?”
“不知道,但是昨日扶苓回到扶天宫后,我们的人便没有人再见过她,想必就算还没去,也应给是这几日。”黑甲骑士说道。
“那个东西呢?神婆交给扶苓了么?”
“我们潜在奉天宫和扶天宫的人手有限,并没有关于那个东西的情报。”黑甲骑士如实说道。
“让人在去玉都的必经之路上,截杀扶苓。记住,不要留下我们的痕迹。在玉皇国潜伏的人,大多都是炎魔的手下,这件事交给炎魔去办。”
“是。”黑甲骑士恭敬说道。
“当年那件事情的幸存者,一个都不能留!”漆黑的人形又化为幽幽燃烧的火焰。
黑甲骑士站起身,准备将命令传达给炎魔,但他心里并不仅仅是这个打算。杀掉当初那件事情的幸存者,一直是那位大人心心念念的事情,既然如此,这么重要的事情便不能只交给作为自己政敌的炎魔。
黑甲骑士并不是怀疑炎魔的忠心和实力,更不是质疑那位大人的判断,只是玉皇国相距甚远变数极多,他怕炎魔的人发生什么意外,不能如那位大人所愿。
自己也要为那位大人分忧。
黑甲骑士在玉都有一枚自己的棋子,那是他多年之前无意之间安插到玉都的。尽管那枚棋子境界低微,但是杀个孩子,还是绰绰有余的。
黑甲骑士不会愚蠢到做多余的事情,而坏了那位大人的安排,他只是希望自己的那枚棋子,能够在情况不顺利的时候,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。
“一切为了吾神。”黑甲骑士离开了这个阴暗的房间。
只是他没有想到,自己的那枚棋子,所带领的人当中,出现了变数。
……
清晨,兰栅从房间里走出,因为年龄关系和种群特性,兰亭必须每天不定时淋上一些水。一夜过去,兰栅走出房间准备打些温水。
就在这时,琦盛从后院走入大厅,抱起一个酒坛子开始畅饮。
兰栅看在眼里,根据昨晚在大厅吃饭听到的只言片语,他知道琦盛是从地下竞技场看完拳赛回来。看着这个颓唐的酒鬼,兰栅意识到琦盛每次回到客栈都是走后门,该说他为人小心谨慎呢,还是该说他平日里已经养成习惯,进门时要掩人耳目啊。
与他相比,那个叫漠白的很有活力的少年,干净得就像是一张白纸,想必之前一直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吧。倒是景炎,和这个叫琦盛的一样,让人看不透啊。
来到后院,兰栅驻足,他看到漠白背上一黑一白两把宝剑,和景炎一起走出后门。
景炎没有带上药篓子,那个有活力的少年平时是不带剑的,他们要去做什么?
兰栅没有理会,他打好温水回到大厅,看到掌柜一个人闷闷不乐如有心事。
兰栅仍然没有理会,径自回到房间。
……
羊肠小道里,景炎和漠白并肩快速行走,朝汇合地点七刹街靠近。
“跟我讲讲,你有什么计划?”漠白问道。
“什么什么计划?”景炎反问。
“哎呀,你别卖关子了,跟我说清楚你怎么想的,我好配合你不是?”漠白第一次对景炎示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