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花自然也知道李尝春最怕这个,鼓起勇气站起身来:“先生!”
小花素来文静不爱说话,此刻站起身来,自然是要为李尝春说话了,但毕竟是自己最得意最喜欢的学生,贺良生示意她有话直说。
小花道:“李尝春并非有意为之,他昨天帮我家干活到很晚,所以才没来得及学习您的曲子。”
贺良生道:“据我所知,咱们小李公子最爱调皮捣蛋,怎么突然这么热心了?而你家的事又为什么要他帮忙?”
小花本不愿让人知道她家只有孤儿寡母,又不想让李尝春被父亲责罚。一时两难说不出话来。
贺良生道:“嗯?怎么不说?可是李尝春叫你为他狡辩的?”
小花本就是个羞涩的女孩子,此刻急地都要落泪了。
李尝春明白小花不想让人知道她只有个寡妇母亲,说道:“先生,一人做事一人当,我错了,我不该贪玩不看曲子,更不该吓唬小花,让她为我求情。”
“没……没有。不是……”小花急了,眼中泪珠直打转。
贺良生看着两人若有所思,李尝春平日里犯错总要狡辩几句,今天却大方承认,小花平日寡言少语,却为李尝春辩解。事出反常,必有隐情。
下课后,留下了李尝春和小花单独谈话,这才明白原来小花父亲早逝,母亲这两天病了,李尝春为了让她安心学习,一直在帮她家里挑水劈柴。
为人师表最重要的就是明事理,李尝春的家访自然是不去了,改成去小花家中家访,顺便帮助一下小花母亲干活,
李尝春也去了,小花妈已经好了不少,几人一起忙活起来,足足存了几天用的水和柴,晚饭时分,李尝春拒绝了吃饭的挽留回家了,贺良生留了下来。
小花妈千恩万谢,说小花遇到了个好先生,是她的福气,让她一定要听话。贺良生连连摆手称言重了,都是应该的而且自己喜欢小花这孩子之类的,说到兴起,小花妈让小花去买点酒来感谢先生。
第二天一大早,贺良生走在繁星院中,李尝春远远见了他便行师生礼,贺良生容光焕发,微笑回应。
李尝春对音律不感兴趣,对贺先生也只是认识而已,但经过昨天,觉得贺先生人还是不错的。
插科打诨又混了一天,和同学们在院里玩了一会,正要回家,看到个熟悉的背影,独自坐在院门口的大樟树下。
李尝春悄悄走过去,走到那人背后,突然大喊一声:“小花!”
小花浑身一抖,回头看着李尝春,看了一会儿,哇的一声哭了出来。
“不是,这就哭了啊!我都没……不对!你刚刚就哭过,你眼睛都是血丝,还肿的?”李尝春平时也和小花闹着玩,她害羞归害羞,但性子要强,从不哭鼻子。忙问:“怎么了?谁欺负你了?”
小花听了哭的更凶,直接趴在了李尝春的肩头,周围路过的同学指指点点。
“这猥琐的死胖子成天不干人事。”
“要不去告诉先生?”
“算了吧,这胖子本事不咋地,偷奸耍滑却有一套,到时候报复你让你有苦说不出。”
李尝春也不以为意,半柱香时间过去,小花的哭声终于停了,他想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,可小花依旧伏在他肩头抽泣,身子也一抽一抽地,李尝春心中起了一丝奇怪的感觉,还挺舒服。索性先不问了,可小花自己坐起身来,梨花带雨地看着李尝春。
每个男性心中最初都是对女性有着强烈保护欲的,尤其是面对一个柔弱又美丽的女孩子的时候,李尝春忙问:“到底发什么什么不得了的事了?”
小花张了张嘴,欲言又止,李尝春再三催促,小花道:“没什么,好了,我回去了,谢谢你,尝春哥。”
虽然女孩子经常有些令人捉摸不透的行为,但眼前这个肯定不会没发生什么。小花不说,李尝春也不好勉强,道:“那走吧,我送你回去。”
听到回家,小花愣了一下,道:“不,不用了,我自己回去就好,尝春哥你也回去吧,免得等下李先生又骂你。”
“嗯,好,我这就回去,你自己当心,有事跟我说。”
李尝春头也不回地走了,心里却认定小花出大事了,而且很可能跟她家里有关,朋友有事,怎么可能不管不顾。